葉西

笑,全世界便与你同声笑,哭,你便独自哭

【润旭】人间客 一发完

时间线是在润玉和锦觅大婚前夕;来自 @清狂Aling 
太太的点梗。

璇玑宫 夜神寝殿内

夜神今日布星完毕,便从摘星台回来了,见天还未亮,一贯白天补眠的他索性便在窗边,借着一轮弯月看起了一本边缘被翻得卷起的书卷,尽管这书已翻阅了无数次,润玉却仍孜孜不倦的凝神看着,原本侍立在旁的邝露早已无声地退下,九天之上,长夜孤灯,唯有一人睁眼独至天明。

魇兽无精打采地蜷在地上,不时曲起前脚捂住嘴打一两个哈欠,或许是那书上的故事太过有趣,那素日里清冷的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润玉看到某处时竟轻轻笑了出来,嘴角弯起一抹清浅弧度,声音温温润润的,煞是好听,魇兽原本快要眯上的眼睛在听到这一笑声后又腾地睁了开来,它站起来歪着头疑惑的看着自己主人,发出“呜呜~”温软叫声。

润玉垂下手抚了抚魇兽的脑袋,并未多言,只是刚才那卷书看到一半时忽然想起这些凡间的话本书册都是他那弟弟怕他一人独处太过寂寥特意从人界搜罗来的,想起那只凤凰当时唤他兄长、从袖中变出着一堆书册时虽不说话却眼巴巴看着他求奖励的傲娇模样,润玉一时心神失控这才笑了出来,然而笑声过后夜神大殿复又敛下了眸子,怔怔看着手中书册不语。

那只从来都骄傲的不可一世却独独愿意在兄长面前放下身段的凤凰,已经很久没来他的宫殿了......

润玉看着那泛黄的书册一页半响,久久没有翻过。空荡的大殿里忽闻一声叹息...

润玉正准备转过身,却突然察觉一道气息,刚皱眉便又很快平复下去,将手卷随手掷在桌上,他解下外衣,放到一边,说道:“什么时候天界火神殿下也学会如凡间那些鸡鸣狗盗之徒一般暗中窥伺了?”

话刚说完,便有一双手袭上他的腰间,接着是温暖的身体贴上他的背,那人将脑袋搭在他的肩上却不说话,就这样静默的靠着,远远望去倒真如一对璧人相互依偎,润玉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他伸出手搭在那人环在他腰间的手上,就要挣开,背后的人察觉到他的意图,反而拥得更紧了,他不禁使上了一些力道,这才脱离了那人的桎梏,反身将那人拥入怀中。

怀中的人轻颤着,润玉抚着他漆黑如鸦羽的长发,顺
着那人的肩来到背上,轻柔而又缓慢地拍着,

“怎么了?”他如此问道。

却只得到那人在他怀中一句闷声闷气的回答:“没什么。”

润玉皱眉,眸中闪过一丝幽光,稍纵即逝,他将旭凤拉起,见那人别过头去不肯让他看到,心中闪过疑惑,他试探的问道:“是关于锦觅?”

腰间忽然一疼,原是旭凤的手紧紧攥着,方才听见他的问话那人一慌手上便没控制好力道,此时见他一声闷哼,旭凤才明白过来,连忙松开了手,虽仍未说话,但眼中的淡淡惊慌和担忧却将其主人的情绪暴露无疑。

润玉看着这样的旭凤,便有些明白了,道:“旭凤可是在生为兄的气?怪为兄不日便将娶锦觅为妻,对吗?”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提到这个,旭凤便有些控制不住了,他想大声的质问他,为什么在和他有过那样缠绵热烈的一晚后还要娶其他人,他一直以为兄长是爱他的,所以即使母神杀死了兄长的母亲,兄长也依旧同从前一般真心待我!明明。。明明。。。腹中一阵绞痛,旭凤顿时清醒过来,不自觉的覆上腹部...

旭凤转过身,背对着润玉,月光照射下他的身体看起来竟有些瘦弱,一点也不像是那个在战场上敌人闻之色变的骁勇善战的战神,或许只是旁人不曾了解罢了,他们看到的,只是战神,却不是那个盛名之下年纪轻轻便已经背负太多沉重的那个人,旭凤轻轻摩挲着腹部,月光柔和了他的轮廓,旭凤看着那轮弯月,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凄惶还有无助,此刻的他脆弱的就像一个迷了路的孩子,然而骄傲如旭凤,是决计不肯让他人看到他这一面的,唯有润玉,只有润玉。

或许只有背对着那人,他才有勇气问出来,或许比起问题,这更像一个请求,他逆着光,颤声问道:“兄长...一定要娶了锦觅吗?”,旭凤攥紧了手下的那一片布料,“就算是为了我...”

然而润玉却在此时打断了他:“旭凤,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和锦觅的婚约已经昭告六界,根本不可能撤回了,你知道的。”

那人的话残留在耳畔,旭凤愣愣地想着,是啊,都已经昭告六界了,怎么可能撤回,便是没有锦觅,日后同兄长交颈而卧、耳鬓厮磨的那人,也决计不可能是他...他应该知道的,不是吗向来聪慧多谋如他,怎会

不明白,只不过是...装着不愿懂罢了...

润玉见那人对着月光,脸色苍白的可怕,心里不知怎的有些隐痛,明明他该开心的不是吗?弑母仇人的孩子正因他而痛苦不堪呢,他该...开心的。

狠狠闭上双眼,润玉又恢复到他清润如玉的一贯模样,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就像是从前旭凤受伤时真心安慰那人一般,关切的问道:“你脸色很不好,旭凤,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旭凤背对的他,因此没有看到润玉——他的兄长此刻眼底的探究与怀疑,待腹中骚动平息下来后,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又是那个高傲强大的战神旭凤了,神色平静。

“无事。”,他如此答道。像是对身后的润玉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旭凤回到栖梧宫,松开原本系得便不紧的衣带,他看着已经有些隆起只是暂时从外表还看不出来的腹部,那是自数年前同兄长悖论的一夜交缠后悄然孕育的小东西,得知自身有孕后,他便翻了所有古籍,这才知晓,凤凰,乃是雌雄同体,他也曾迟疑到底要不要留下它,然而一番挣扎后,终究是情感占据了上风。

迟疑着,旭凤覆上了那正孕育着一个生命的地方,那流淌着他同兄长共同血脉的小东西似是感受到了他的抚摸,从沉睡中苏醒,一下下活跃的响应着,感受到掌心底下传来的震动还有那团小东西明显开心喜悦的情绪,旭凤也终于笑了笑。

兄长,我怎会不知你想做什么,那潜藏在你平静的面孔下的,想必是蛰伏已久的波涛骇浪吧,我会阻止你的。

同一时刻,润玉静静望着一片虚无的暗夜,那人的气息早已消失于无,良久,润玉回过神来,自嘲的笑了笑。

“润玉啊润玉,既然做了,就不要心软。”














九霄云殿

风,轻轻吹散,天地分开,相隔万丈。

花飘在空中,也落了满地。

夜神大殿长身玉立,一袭白衣和着同色嫁衣相携走来的水神锦觅并肩而行,在被邀请而来的众宾客眼中自然是佳偶天成,然而这一切,在刚开始时便被打断。

“且慢。”逆光中有一人身披金色铠甲,缓缓走进。

满堂宾客皆回头。

润玉冷下了眸,看着旭凤,薄唇微抿:“旭凤,你不是身体抱恙在殿内静养吗?怎地又来了?”

旭凤看着润玉,走向前来,眼神锐利如刀,他红唇微启,便将润玉蓄谋已久的事情揭露出来:“兄长自己做的事,难道自己不清楚吗?”接着他转过身,朝父帝太微跪下,沉声道:“启禀父帝,兄长润玉埋伏诸多亲信在九霄云殿外企图谋逆,现已被儿子遣兵镇压,听候父帝发落。”

太微听完,先是震惊然后便是暴怒,当即大喝一声:“逆子尔敢!”,便要遣人将润玉叉入婆娑牢狱,然而他惊讶的发现,自己使不出灵力了?!想到润玉方才给他敬的那一杯茶,他愤怒的瞪向那立于大殿中央的人。

此刻情形截然反转,润玉冷漠的看着那于宝座上怒而俯视他、自身一半血脉继承与他的人,淡淡嘲笑道:“不过是些许人间的香火,仅能让父帝您灵力失效片刻罢了。”接着,他无视了其他人,看向一旁被刀戟挟持仍淡然自若的旭凤,眼里一片复杂,润玉道:“你,不该来的。”

旭凤却没能参透他眼中的含义,他只想着阻止这一切,这样他和润玉之间就还有一丝转机,不顾因强提灵力而绞痛难忍的腹部,旭凤正待冲破卫兵的挟制,却忽有一抹极寒自背后刺入,破胸而出。








血,滴答——    滴答——



他怔怔地回头,却见被他视为挚友、一直站在背后静默不语的锦觅双眼通红,满是仇恨的望着他,双手用力,将一把柳叶冰刃更深的插入了他的命门。

“是你杀了我爹爹,是你杀了临秀姨!!”冰刃破出,插在了九龙金柱上。

...我以为,你是相信我的...

腹中的绞痛似乎更厉害了,可旭凤却恍若未觉,滚热的液体从极隐秘之处涌出,染红了雪白的布料,他挣扎着,像那一袭白衣爬去,即使他明明知晓,只有那一人清楚他的命门所在,也定是那人,将此事告知了锦觅。

他匍匐在地上,满身狼狈的向那冷眼瞧着的人爬去,身为火神的尊严早已丢失殆尽,猩红的血自他腹下蔓延,血路铺就,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旭凤抓住了那一片雪白的衣袂,带着最后一丝希冀,颤抖的问道:

“你可曾,爱过我?”

“从 未。”

那人一甩衣袂,将他抛在了地上。

旭凤,闭上了眼,他的身躯,化作万道金色光线消弭于空中,濒死之际,他似乎听到了孩子凄厉的哀鸣,只可惜,他再也没有力气抬手,安慰那一个还未出生便要同他一同消逝的幼小生命了。

一滴清泪,从他的眼中划出。

虚空中,斑斓金色光点汇集在一起,凝聚成了一大一小两只金色凤凰的模样,最后,消失于无。

此后,六界盛传,从前的天界二殿下战神旭凤不知羞耻,以男儿之身雌伏于他人身下,还有了不知与谁苟合留下的孽障,身死道消,再无涅槃之可能,当真是——











“罪有应得。”继任天帝数十万年,与先天后锦觅和离后孤寂终身的润玉临了站在临渊台上,看着身下磅礴云层里不时涌动的电闪雷鸣,如此道。




自此,世间再无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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