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西

笑,全世界便与你同声笑,哭,你便独自哭

[巍面]友于 (二)

(一)

 

进得园中,就有先前得了消息 的仆人引着他走,沈巍便借着这段路程打量了下,园子不大,偏隅处种了一些竹子,和着假山一齐倒映在池里,倒显得有几分清幽之感,路上的一些摆设虽不是什么名品,却极是雅致古朴,所谓物似其主,沈巍粗略看了下,便知晓他这二弟虽小,到底不是个俗人。

 

一进房间,沈巍便被满屋子的药味熏得头晕,这才知管家所言不虚,床上躺着一人,身形瘦小,想必就是二弟沈夜了,他走进一瞧,才发觉这二弟的形容竟与他八九分相似,若不是年纪太小,又一脸病容,旁人见了,几乎就要将他俩认作一个人。

 

那人躺在床上,五月已是有些热了,他却仍盖着厚厚的褥子,额上戴着一青玉抹额,若非在病中,脸唇都失了血色,真真可以称得上是温润如玉的浊世佳公子了,只听他口中呓语,不断喃喃着“爹爹”二字,眼泪滑落枕间,样子极为痛苦。

 

沈巍见他病中还在哀痛父亲,自己伤心之余,也不免对他起了怜惜之意,上一辈人的恩怨无须再究,如今他二人父母皆丧,既是兄弟,自然要相互扶持。

 

沈巍心中打定了主意,见沈夜身体不断颤抖,像是梦中受了惊吓,便坐在塌前,将那人扶起来抱在腿上,轻声安抚着沈夜:“二弟?醒醒,别怕,都过去了。”怀中颤抖的身躯像是被这温言细语安抚到,渐渐的平稳下来,沈巍拿出一块帕子给他拭去面上的冷汗和泪痕,擦过眼睛的时候,那人的如蝴蝶一般翩跹的弯翘长睫颤了颤,睁开了双眼。

 

沈夜恍惚间瞧见一张和自己如此相似的脸时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讶的,尤其在他发现自己还躺在别人的怀中连对方的呼吸都清晰可感的时候,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这就是父亲在世时常和他提起的大哥沈巍了,又想起自己的身世,当下就有些局促,缩在被子里许久,才如蚊子一般嘤咛了一声“大哥”,沈巍应了,旁边引路的下人和管家在他进门后就退下了,因此房内只剩他二人这样你瞧着我我瞧着你,一时间气氛尴尬,窗外竹叶瓦片的滴水声清晰可闻。

 

沈巍到底年纪大些,在沉默了一会儿后,主动说话:“二弟,以后我就叫你阿夜可以吗?”“嗯嗯。”“你身体如何?”“尚可”.....

 

经过一系列的你问我答之后,沈巍终于抛出了他今天的来意:“我想接你回沈家,以二少爷的身份,一来能让你有正式的身份祭拜父亲,二来让你母亲入宗祠,还有”沈巍认真的盯着沈夜“你是我的二弟,是沈家二少爷,不能一直流露在外,进了沈家,我这个做大哥的也能更好照顾你”

 

他这番话说的既动情又有理,直戳人心。沈夜自小孤身一人,没有玩伴,虽然沈父偶尔会来看他,但难免寂寞,且父丧,他竟是连前去拜祭的理由和请帖都没有,这也是他这次发病之后一直卧床不起的原因之一,因此当下眼睛就红的跟兔子一般,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去拜谢沈巍,可他久病在床,手脚俱还软着,刚一沾地就无法控制的向前倒去,沈巍连忙拉住,沈夜就整个人扑入了这刚入的大哥怀中,沈巍揽着他的身子,只觉得这而二弟太瘦了一些,腰上都没有二两肉,身形比姑娘家还纤细,见他连战都站不稳,心中叹气,蹲下身,另一只手穿过沈夜的膝弯将他报了起来,往外走去。

 

“大哥!咳,不用,我自己能走”沈夜脸红了一大片,双手推拒的想自己下地走,沈巍置若罔闻,倒是 将手揽得更紧了些,防止他掉下去,一路走出了园子,门外管家正等着他,见沈巍抱着沈夜出来,脸上的笑纹都皱成褶子了,连忙拉开轿上的门帘,让他二人坐了进去。

 

担轿子的轿夫都是老手,但走的路不平,因而有些颠簸。轿内,沈巍抱着沈夜没撒手,许是怕他摔了,见沈夜脸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整个人乖巧的窝在他怀里,活像只兔子,他瞧着有趣,也不如往常一般严谨自持,嘴角微翘,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他坐的更舒服点,手上不自觉的掂了掂,心中暗暗纳闷这二弟平时莫不是受了下人的苛待,分量这么轻,回去一定要给他好好补补才是。

 

沈夜可就没这么享受了,他自幼没与旁人如此亲近过,于是就有点被大哥细心的照拂(调戏)弄得不适应,煎熬了一路,连病中的几分虚弱都惊没了,一下轿子,就连忙跳了出来,殊不知这一下,在沈巍眼里,看起来更像只兔子了。

 

经过这短暂的相处,他就大概了解了这二弟的性子,有些孤僻,不大与人亲近,但性子是好的。这不怪他,商人要做的就是左右逢源,有眼力劲,他年纪轻轻,却跟着沈父走南闯北,经验丰富,不然沈父也不会放心他一人独挑大梁。

 

进了沈府,沈夜便央求沈巍带他去拜祭沈父的灵位,沈巍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径直带他去了祠堂,又差下人把他隔壁的院子收拾出来给沈夜住,一路折腾完,天也暗了下来。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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