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西

笑,全世界便与你同声笑,哭,你便独自哭

【巍面24h·04:00】 放弃我,抓紧我

随着头发染的花里胡哨的男迎宾员打开沉重的门,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嘈杂电乐跃入眼帘的是令人眼花缭乱的跳动光线,以及光怪陆离的灯管下内各色女脸上狂
乱迷乐的表情。

被擦的锃亮的皮鞋踩上了地毯却在台阶前止步,男人一身笔挺西装还有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透着与酒吧格格不入的气息,低头环视了一圈,看清楚情况后,沈巍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如果不是确认沈夜就在这里,恐怕他是一辈子都不会踏足这里的。

“是沈总啊!这边请,这边请,哎呀您的光临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

沈氏集团董事长的名头太过响亮,酒吧的经理哪敢得罪他,忙不迭地跑了出来,一连串点头哈腰在配上脸上谄媚讨好的笑容成功让沈巍眉间的皱痕再次加深,看着脸上仿佛结了万年寒冰的男人,酒吧经理一边小跑着在前边引路,一边在心里暗骂着今天是倒了几辈子的霉才会迎来这么一尊煞神,沈二少,你可千万得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情啊,不然我这酒吧可就离关门不远了!深知沈巍手段的经理默默祈祷着,若包厢里头那位真做了点什么事儿,第一个逃不掉的就是他们酒吧。

沈巍的父母前不久因意外出车祸双双离世,原本暗潮汹涌的公司更是起了内讧,差点分崩离析,公司高管早有分权之心,见此更是欺沈家俩兄弟年轻势薄,妄图借此机会图谋吞并沈父沈母留下的股份,直到沈巍作为集团继承人出面震慑,在集团内部一片混乱之际以极出色的成绩击败了一个重量级项目的竞争对手,为集团获取了数目可观的利益后,这才震慑了一群蠢蠢欲动的老家伙们,之后沈巍便开始整顿内部,高层们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沉默儒雅的人实施手段起来是如此雷厉风行,竟真被他拿捏住,一时不敢妄动。

只是,双亲的遽然离世的巨大打击以及接过管理公司的重担压在沈巍身上,男人眼下的青黑显然是有一段时间累积的了,沈巍的身体也一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看着沈巍从小长大的老管家纵然心疼,却别无他法,只能劝着男人尽量多休息,少耗些精神,却也知道,男人嘴上应着,却必是不听的。

沈巍原就生得极好,只是和天生一双桃花眼,看谁都像沾染了三分情意的沈夜不同,他长相俊美却不张扬,是一种低调的好看,再加上近日的连番变故使他更积淀了一分沉稳,在这喧闹狂肆的酒吧内便显得尤为吸引人。

此番沈巍前来是为寻人,或许还带了些家丑不可外扬的意味在里头,且他来的匆忙,除了司机身边竟没护卫的人在,冷脸避开一个个欲往他身靠的男男女女们,沈巍盯着已是满头冷汗、谄笑快要维持不住的经理后脑勺,直到他颤巍巍的打开包厢的锁,这才一把扭开门把,大跨步走了进去。

门一开,果然,是意料中的乌烟瘴气…烟味熏得人透不过气来,沈巍忍不住低声咳了几下,挥开眼前的烟雾,他轻掩口鼻,跨过一地衣衫不整甚至裸露严重的“死尸”,逡巡四周,寻找着那个身影,目光在角落的沙发上猛地攥住——

他养了二十多年的弟弟,那个乖巧又可爱的男孩变成了迷乱的青年,他精心照顾着一朵娇弱易折的花,生怕它有丝毫被弄坏的地方,那朵美丽的花儿啊,却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抛弃了他,变成了一朵艳丽诱人的食人花,对任何人都可以坦露自己的美丽,被人随意观赏,却将所有的尖刺都对准了它的哥哥。

他美丽的花儿呀,被一群饿狼环伺着,解下自己的外衣,露出了娇嫩的花蕊,花儿吐出烟圈,清冷又艳绝的低低笑着,艳红的唇吐出诱人话语 ,眼神似美人刀,对着眼冒绿光的饿狼们张开手臂,任凭淫邪的目光在身上不断逡巡,一身雪白的肌肤如今满是红紫吻痕,像是被蹂躏过后、沾了满地污泥的碎花——

“阿夜!”仿佛得震破天际的音乐戛然而止,酒吧经理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顺带指挥人将一干失足青年也带离。

哪怕被自己亲哥哥看了活春宫也不在意,沈夜甚至懒得扯上早已凌乱不堪的上衣,包厢内包括找他约/炮的人都被带走他也只是挑了挑眉毛,修长好看的手执起一根未尽的烟抖了抖烟灰,便被他放入口中,眯眼抽了起来。

“沈夜,你够了!”沈巍抓起青年的衣领,怒其不争的道“爸妈去世才多久,你就来这里鬼混,沈夜,你倒底要干什么?!”

“我要什么,哥哥难道不知道吗?”青年的声音有若低语,在男人耳中却如同一道惊雷。

即便被扯住衣领提起来也依旧瘫软四肢、毫无所谓的青年却在这句话一出口猛地攥紧了拳,他盯着那与他几乎有八成相似的哥哥,眼中是再无掩饰的爱慕和浓烈占有欲,那种浓烈到绝望眼神竟令男人不自觉的后退一步,怔然地放开了手,青年却似无所顾忌口了般,扑过来对着沈巍的嘴疯狂噬咬,像是铁了心要在男人身上刻下印记似的,如同一条无骨的蛇在男人身上扭动着,在男人脖颈、胸膛留下暧昧痕迹,吐着蛇信子,盯准猎物寻找可以下口的地方。

身体被猛地甩开,只不过裹了一层薄薄布料的瘦弱背脊磕在冬夜冰冷的桌角上,尖锐的刺痛惹得青年一瞬间煞白了脸,香烟闪着微弱红光,余烬脏了地毯,不去看男人眼里闪过的愧疚担忧和欲伸手扶他最终却抬起又放下的动作,沈夜狼狈不堪的坐在地上,侧着头,碎发遮住他的半张脸,也将他渐渐熄灭光亮的眼睛掩住。

男人慌乱的脚步声远去,被撞落到地上的玻璃杯碎了一地,混黄的酒液顺着桌沿一点点滴在玻璃碎片上,竟有那么几分凄艳迷离的美。

沈夜自小就爱黏着哥哥,怎么说呢,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家里人都说他是他哥哥的小跟屁虫,待他稍大了点,懂事了后依旧依恋的沈巍时,沈父沈母就会偶尔开着玩笑说“夜儿这么黏着哥哥是不是喜欢哥哥呀?这可不行哦,等哥哥长大了就会有自己的家庭妻子了,到时候小夜要怎么办呢?”

犹记得他当时第一次听到哥哥会被一个不知名的人抢走时,从来受了委屈也不掉泪的小孩破天荒的嚎啕大哭,任凭谁也哄不好他,直到沈巍出现,将他抱在怀中轻轻拍抚,他这才停止抽噎,男孩在哥哥温暖的怀抱中停住了哭泣,揉着哭得通红的眼睛断断续续的说着:

“阿夜不要…不要离开哥哥…我做…哥哥的新娘。”

明明沈巍不过比他早出生了几个小时,却已经早早的懂事了,他拍着弟弟同样稚嫩的背脊,轻声说:“好。”

只可惜,他终究成为不了他的新娘。

再深的秘密也瞒不过朝夕相处的亲人,更何况他眼中日渐浓烈的爱慕太过明显,从来和谐幸福的家爆发了前所未有的争吵,最终,他被送出国,断了同那人所有的联系。

在异国他乡,他学到了很多,抽烟、酗酒…还有吸毒,在中国阴阳调和男婚女嫁的传统观念束缚下显得尤为格格不入的同性恋这边只是稀松平常,男人同男人的拥吻甚至性/爱都不会被指摘什么,只是再怎样开放,他心中的无望爱恋,永远不得见天日。

身体又开始习惯性的抽搐,从骨髓中透出的冷意和疼痛让青年忍不住微微蜷缩起来,苍白冰冷的手伏在地上,稍一用力,淡青色的血管便凸显出来,青年倒在地上,四肢怪异的抽搐着,像无家可归的幼童般,将自己蜷缩起来,口中呼出的气混着寒气成了白雾消弭于空中,空洞的眼,散乱的发,因用力而发白的指甲,黑暗中不断起伏的冷白胸膛,构成了一副颓废腐朽的诡艳画卷。

青年喘息着从兜里拿出一个没有任何标签的药瓶,只是他的手颤抖得厉害,药瓶从指间滑落,小小的白色药丸洒了一地,他急忙伸手去够,终于够到了几颗也不管剂量多少也不在乎是否干净便囫囵着塞入口中,喉结上下滚动,脆弱的仿佛轻轻一折便会断掉。


虚幻迷离的光影中,他心爱的人站在璀璨的阳光下,耀眼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男人覆盖住他的身影挡去光亮,微笑着蹲下,朝他张开了手。


“放弃我…”








“阿夜,清醒点!求你…哥哥求你!不要睡过去!!求求你……”


朦胧中似乎听到有谁的呼喊,是谁呢?好耳熟啊,他困惑的眨了眨眼,偏头四顾,除了眼前的爱人在无其他身影,男人仍旧蹲在原地,眼里承载着明晃晃的爱意与期盼,脸上是再温柔不过的笑容,朝他伸出的手掌微动,似在催促着他快点握上来。


应该是听错了,他喃喃地想,欣喜握上男人的手——


“抓紧我。”


他说。


















假装现在还是凌晨四点,我并没有睡过去,艾特五点的下一棒太太 @千纸鹤飞到月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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