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西

笑,全世界便与你同声笑,哭,你便独自哭

【旭润】千里姻缘一线牵(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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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便是十数年

魔界的天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暗夜沉沉、不见一粒星子的,永远是黄沙飘扬、烽烟四起、不见天日,在这里,没有阳光、生机寥寥,更遑论有花草之类的生灵在此生长。

即使是灵力深厚如魔尊旭凤也是无法从那暗沉的天空看出什么的,但没人敢提,也没人会提,回到魔界后不久,旭凤便养成了日日去忘川河畔眺望天空的习惯,他每每看着那暗沉的天空,听着那泛着幽蓝光彩的忘川河里的怨魂不断嘶哑叫喊,总不由自主的想到从前在天界、一切还没有发生时,他总是往那人的璇玑宫跑,看着他变幻星阵,那人清润的脸在漫天的夜色璀璨下显得格外飘渺好看,仿佛随时要迎风而去一样,每每到了这时,他总会央求那人随他离开布星台,或是手谈一局、或是分享近日的趣事,那人既是夜神,他便也同他终夜不寐。

旭凤缓缓朝着他的魔尊大殿走,一步一步看似缓慢,可不多时,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宫殿,桌上摆好了他惯用的茶具,摒退那些柔媚似水、对他娇缠不休的魔姬,他理了理在河边被吹的有些凌乱的漆黑长发,拿起桌上的茶,饮了几口,眉头忍不住轻皱,复又很快松开。

他乃九羽凤凰,生来尊贵、高不可攀,凤凰,不死之鸟,非清泉不饮,非梧桐不栖,可魔界的梧桐一点也没有天界的繁盛高大,泉水也总是带着一股浊气……

也罢,久了,总会慢慢习惯。

脱下用鸟族各色羽毛织就的华贵黑袍,他斜靠在座椅之上,神色睥睨,容色倾城,一双胜雪修手撑着头,一头绸缎似的黑滑长发就随着他的动作垂在了地上,若有凡间的文人士子瞧了魔尊这副形容,必会为之所迷、吟诗作对一番。

不过这是魔界,这些魔侍臣子可生不出这等心思,每日垂眉敛目,战战兢兢,只盼求那立于高堂之上的陛下不会降罪于他等便万事大吉了。

托着茶杯,静静的听着底下人的汇报,待下属跪在暗沉华丽的大殿内、再无话可说时,旭凤一双凤眼泛波带情、看向了那奉他之命潜在天界探听消息的探子,薄情朱唇邪肆一挑:“说完了?只有这些?”

那探子面上的冷汗落到地上,汇聚在一起便积了一滩水,他却没敢去擦一擦,心中暗暗敬畏着陛下的气势愈发的强了,竭力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颤抖恐惧,回了旭凤的话:“回禀魔尊,一年前,那天帝润玉在大殿上称自己与其心慕之人育有一子,名曰清槐,属下亦暗中探过查明那天界大殿下确系天帝之子,且灵力强大、擅于控水、天资聪颖,天帝很是宠爱他这长子,因那大殿下清槐同他一样是水属应龙,三日前,天帝不顾众仙反对,执意将自己还是夜神之时所掌的八百里洞庭交予了还不足百岁的清槐殿下,但陛下您说的天帝二子,属下……”

探子猛的伏下身,将头重重磕在光滑坚硬的石板上,惶恐不安地道:“属下无能,天帝那厮将自己的宫殿防的如铁桶一般滴水不漏,属下灵力低微、无法探到!”

“废物!”旭凤一扬手,那人就被扇飞直直朝着冰冷坚硬的石柱撞上去,倒下地上吐血不止,立刻就有眼疾手快的魔卫们将他架出去,免得那上围者再次发怒。

旭凤很有些气恼,但同时心中也升起一些担忧来,百年前,他同那人争吵无果后便回到了魔界,清除了润玉在魔界安插的一些暗线,不过他也明白是不可能一下子将所有奸细都除掉的,施展了一番雷霆手段镇压了那一群不安分、成天倚老卖老的魔臣之后便不再插手这事。

那时他本想将俩个孩子都带走但他身处天界寡不敌众他便放下了这心思,回到魔界后,他唯恐润玉记恨从前他那般对他,就连孩子也是他强迫他生下的,即使因着毕竟是自己的血脉不会对它们如何却也一定是漠不关心的,出乎意料的是润玉不但光明正大的承认了孩子还如此疼爱,从他派遣到天界的探子也证实了那人对孩子的宠爱传言非虚,原本他是有些放心了的,他与那人的矛盾非一日能解,所以即使魔界再怎样暗无天日他也仍旧独自忍受着也不愿去天界,但过了十几年后,他与他的另外一个孩子仍然渺无音讯时,旭凤终是慌了,那俩个孩子是双生子,即使破壳的时间不一但也应该相差不多,但十几年过去了他却还是没有从谁那里得知与他同属的小凤凰的任何音讯,起初他欺骗自己或许润玉不肯承认他们的幼子所以将它藏了起来,但任由一个又一个派出去的魔探们无论怎样探听,最后却只为他带回了同一个消息:

天帝润玉,目前只有一个孩子----应龙清槐!

无论是龙族还是凤族的幼崽,刚破壳的几年都只能以原型存在,如果他的孩子凤凰出生了动静一定不会小,且他了解润玉,控制欲那么强的一个人,当年锦觅欲回花界都被他囚禁在天宫不得出,决不会将自己的子嗣弃在别处,那颗凤凰蛋,一定还在天界,可这些年他却从未听说天界有何异象,这只有俩种,要么,是他们的幼崽还未破壳,另一种情况....那孩子在孵化过程中便死了。

不会的!旭凤在如此回答自己,但那恐慌却逐渐在心中弥漫。

旭凤最终没能抵住孩子或许已经去了的恐慌。

确认过润玉此时正在和那些仙家们商议锦觅自请卸去水神一职后一直被搁置的的水神职位该由由谁担当后,旭凤身着黑袍,将自己整个人都掩在帽檐的阴影里,趁天兵换岗时潜入了那座他再熟悉不过的宫殿。

水神司水,而滋润万物、凡间谷物生长皆离不开水,且又有许多渔民、海商靠海吃饭,没有了水,就等于没有了一切,因此水神又有“万灵之母”的美誉,由此可见这一职位的重要性,天界那群人惯会拿腔做调,关系盘根错节,瞅见这一肥美的空缺又有谁会不心动,因此自荐的还是推举自家小辈的有许多,有这等关乎切身利益的大事谁还管自己是个神仙要清心寡欲啊,一个个就跟凡间那菜市口的大娘一样你争我吵,若不是顾忌着天帝在场怕是云霄宝殿的顶都要被掀翻,饶是还未至此却也相差不离了,润玉端坐于宝殿之上,看着那些平日里自诩清高、一贯拿轿的上仙上神们,只觉自己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了。

旭凤深谙天宫那一群神仙的老油条做派,从前他为火神的时候没少被这群家伙磋磨,因此旭凤也知道那人一时回不来寝宫才趁着这机会潜入,他绝不相信,他旭凤的血脉会弱到无法破壳而出!

旭凤立立于殿前,见到那栽种于殿前生的茁壮、青葱茂密的树盖甚至已经覆盖了整个内院的巨大梧桐树时,他心神一恍,这颗梧桐树从前是他和润玉一起栽种到他的梧宫内的,从前他最爱在这颗树底下乘凉,每每贪睡过去,醒来便总能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袍子,上面还残余者那人独有的清香,想起从前的往事,旭凤忍不住会心一笑,他倒是没想到,润玉竟然把它移栽到这里来了,甚至比起从前在栖梧宫更打上三分,想来那人是颇费了一番心力的。

尽管有些奇怪于天宫的轮班守卫仍和从前一样,明明按润玉这谨慎的性子是绝不可能留下这么大的漏洞的,不过即使这一切都是陷阱他也得跳。

在殿内四处翻找着希望能探到什么暗室密阁之类的,或许里面就藏着他的孩子,然而旭凤翻了半天除了一堆公文奏章之类的东西就只看到他从前让人搜集的一些给他未出生的孩儿的一些小玩意儿,被人整齐的放在一个篮子里,娃娃虽有些旧了但看得出来是被人精心保藏着。

停下四处翻找的手,旭凤正欲拿起最上面一只布偶,旁边却突然伸出一只比他小了许多的嫩肥小手将布偶拿了过去。

惊疑与居然有人能离他如此之近却不被发觉,尽管其中有他愣神的原因在。

一切疑惑在他转过身后看到那几乎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的眉眼后尽数消失,旭凤几乎是有些颤抖的伸出手,隔空描摹着那正睁大着眼、好奇看着他的小孩轮廓。

一道带着奶音的清润童声响起:

“你是谁?”

清槐歪着头,目光澄澈又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个怪异的叔叔,就连他一向钟爱的布偶都顾不上玩了,清槐虽察觉到眼前的这个人可能和天界的神仙伯伯姐姐们不同,但不知为何,他对这个带着兜帽、连面容都看不清的怪叔叔有着莫名的好感,于是他没有立时就喊人进来,反倒是迈着小短腿向旭凤走近了几步。

许是见旭凤貌似无意伤他,清槐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好奇,掀开了他的帽兜。

俩双一模一样的上挑凤眼就这样不期然对上了。

清槐呆呆的望着旭凤那张绝色倾城的脸说不出话来。

几十年来,旭凤还是第一次见着他的小孩长大时的样子,惊喜之余不免有些愣怔,于是没来得及防备就被手快心也快的天界大殿下--他的长子清槐看到了他的面容。

回过神来的旭凤急忙拉上帽檐遮住自己那张太过张扬的脸,然而为时已晚。

清槐在瞧清了旭凤的面孔后登时就红了双眼,也不怕旭凤伤了他就朝他直直扑了过来,正好落在旭凤怀里,两只白嫩小手紧紧的环着旭凤生怕一松开眼前的人就会离开。

从前日思夜想的小小人儿如今就在自己怀里,旭凤反而有些不知所措,手中托着的孩子那么娇嫩,旭凤生怕自己一用力就能叫他受了伤,闻着小孩子独有的奶香,旭凤眼里似盛满了无线的温柔和暖光,脖子上慢慢有湿意传来,察觉到那是什么,旭凤眼里闪过心疼,有些迟疑的抬起手,在那不住颤抖的小人儿背上一下、又一下轻轻拍了起来。

清槐在旭凤怀里不住的颤抖着自己还稍显幼嫩的小身板,他小巧的鼻子上下耸动使劲嗅着旭凤身上常年熏着的梧桐香,像是要把这味道永远记住,一大一小俩个身影紧紧相拥在一起,阳光透过如蝉翼般透明的纱窗照射到他们身上,格外温馨。

抱了不知多久后,清槐终于略微松了松由于长时间勒着旭凤脖子已经有些酸疼的手,旭凤松了一口气,还未来得及暗中舒展一下自己有些血液凝滞而有些僵硬的脖子,下一秒就清晰的听到,小人儿明显带着惊喜和抽泣的声音相贴的胸口处传来:

“娘亲,槐儿终于找到您啦……”

旭凤:“……娘…亲???”


谢谢 @你若为君  @我要慕容黎,命丧挚友之手。 @三分钟热度  谢谢泥萌,我应该都艾特到了叭,如果有漏掉的小天使我很抱歉哦,和我说下次艾特你,谢谢大家的喜欢啦,我真的把三分钟热度这位天使给漏掉了,T^T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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